孔府有“天下第一家”的稱號,但它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孔子的府邸。當初的三間小茅屋,因為帝王將相對孔子思想的依賴,已經不斷的被翻新重建,一代一代的變革后,它成了我們眼前的這一座氣勢磅礴的貴族府邸,十三道雕花門依次打開,它是中國世襲時間最長的貴族的府邸。
初見大門時,頓覺氣勢磅礴之感,坐北朝南的府邸,迎面是一個粉白的大照壁,門前左右兩側,有一對2米多高的圓雕雌雄石獅。紅邊黑漆的大門上鑲嵌著狻猊鋪首,大門正中上方的高懸著藍底金字的“圣府”匾額,相傳為明相嚴嵩手書。門兩旁明柱上,懸掛著一對對聯(lián):與國咸休安富尊榮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這副對聯(lián)相傳是清人紀昀的手書。文佳字美,形象地說明了孔府在封建社會中的顯赫地位。這副對聯(lián)口氣之大自不待言,發(fā)人深思的是上聯(lián)“安富尊榮”的富字,下聯(lián)“文章道德”的章字,從上圖可以看出,“富”字上少了一點,“章”字中多了一筆,意思是說衍圣公官職位列一品,田地萬畝千頃,自然富貴無頭,寫的文章通天;孔子及其學說“德侔天地、道冠古今”,圣人之家的“禮樂法度”,也就能天地并存,日月同光。
一條普通的青石板路的中線曾經只有皇上才有資格踏足,而今那里劈里啪拉擺滿了尋常百姓的腳板。這些腳板帶著僭越的歡喜、偷窺的快樂,在大堂與閨閫間走來走去。但是它們感受著孔府華貴的表皮,當黃鐘大呂的清音日益茫然,甚至塑像的質地也在一層又一層地剝落,孔府深沉古老的庭院只剩下一些鬼鬼祟祟的情節(jié)在粉墻拐角和紅綃帳背后搖曳的昏昏燈影里悄悄流傳。
我在初夏的院落里深深的呼吸,努力尋找屬于圣人的印記,這里是孔子的家鄉(xiāng),是這樣的經度和緯度交叉相遇形成的氣候和地理環(huán)境中長成了這樣一個偉大的人,同樣的流水,同樣的風,同樣在風中搖擺的綠樹以及遠山宛然的黛痕賜予了孔子獨特的氣質和靈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與那位圣人處于相同空間的懷抱中,我的心一陣顫栗,仿佛在一瞬間獲得了宿命般的靈感。
時光正在逝去,如同湯湯的河水,空間仍在固守,宛如砥石固守于江河的中流。而空間中的一切碎片般的事物都隨江水流走了。我相信,這流走的一切只是游離于我們的視線之外,但它們永遠存在。
(行政基建部 許賢)